三次瀕死被醫(yī)生判死刑，賓大教授用AI向14000種絕癥宣戰(zhàn)
15年前，F(xiàn)ajgenbaum在ICU里苦苦掙扎了六個月，三次徘徊在死亡邊緣，甚至接受了臨終禱告，與女友、父親和姐妹做了最后的告別。
15年后，他登上《Possible》節(jié)目，娓娓道來自己如何運用AI，將求生之戰(zhàn)轉變?yōu)檎人松膭尤斯适隆?/p>
David Fajgenbaum
他是David Fajgenbaum，身兼醫(yī)師、科學家、暢銷書作者等多重身份，還是賓大醫(yī)學院獲得終身教職的年輕教授之一。
Fajgenbaum在喬治城大學讀本科時，不幸被確診患上一種罕見的免疫系統(tǒng)疾病——卡斯特曼?。–astleman）。面對這種罕見病癥，全球頂級醫(yī)學專家也回天乏術，認為他已無藥可救。
然而，F(xiàn)ajgenbaum并未屈服于醫(yī)生的“死亡判決”。經(jīng)過無數(shù)次的嘗試與探索，他終于找到了關鍵的突破口——免疫系統(tǒng)中一條異?；钴S的mTOR信號通路。
而原本用于防止腎移植排斥反應的藥物西羅莫司（sirolimus），恰好可以抑制這個通路。
在Fajgenbaum的建議下，醫(yī)生同意嘗試使用西羅莫司進行治療。奇跡發(fā)生了，這種藥物真的挽救了他的生命。
這次戰(zhàn)勝死亡的寶貴經(jīng)歷，讓Fajgenbaum敏銳地意識到現(xiàn)存醫(yī)療體系存在的巨大盲點：
現(xiàn)有醫(yī)療體系主要是為治療已知疾病而設計，卻忽視了那些缺乏有效治療方案的龐大病群。人類目前已知的疾病約有18,000種，其中約14,000種尚無任何獲批的藥物療法。
這意味著全球數(shù)千種已獲批藥物，往往只被用于特定疾病的治療，而從生物學角度來看，它們或許還有更多潛在用途等待被挖掘。
這一重大發(fā)現(xiàn)，讓Fajgenbaum毅然決定將“找到現(xiàn)有藥物的新用途”作為自己的使命，拯救像他和母親那樣曾經(jīng)“別無選擇”的病人。
Fajgenbaum創(chuàng)立了非營利組織Every Cure，并打造了名為MATRIX的AI系統(tǒng)。該系統(tǒng)能夠吸收生物醫(yī)學知識圖譜，預測哪些現(xiàn)有藥物可能對尚無治療手段的疾病有效。
Every Cure官網(wǎng)：通過重新利用藥物幫助我們拯救和改善生命
如果按照當前全球大約4,000多種已獲批藥物和18,000種疾病來計算，可能的組合多達7500萬種。如此龐大的數(shù)量，單純依靠人類的力量是難以進行評估的，但AI讓這一切成為了可能。
截至目前，Every Cure已經(jīng)取得了令人驚嘆的成果：
他們?yōu)橐晃幻麨镸ichael的血管肉瘤患者（一種罕見且以往幾乎必死的癌癥）找到了新的治療方法，使他在“被預言死亡”的九年中，有幸見證了兒女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；
他們幫助芝加哥一位小女孩Kaila找到了一種現(xiàn)有免疫療法，讓她在所有標準治療方案都失敗后，病情出現(xiàn)了好轉；
他們?yōu)闇馗缛A一位病?；颊咄扑]了TNF抑制劑，患者至今病情已緩解兩年半；
他們還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種名為DFMO藥物的新用途。該藥物最初是為治療昏睡病而開發(fā)，現(xiàn)在可能幫助患有罕見神經(jīng)疾病“巴赫曼 - 布普綜合征”的兒童恢復運動功能 ……
追尋自己的「解藥」
想象一下，當你生病，身體逐漸衰竭，器官一個個停止運作，而世界上最頂尖的醫(yī)生卻直視著你的眼睛，無奈地說：
“我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……”
你會感到虛弱、害怕、困惑，而這正是無數(shù)罕見病患者所面臨的殘酷現(xiàn)實。
全球有超過10,000種罕見疾病，影響著4億人。然而，其中95%的疾病沒有任何經(jīng)FDA批準的治療方法。
這些罕見病由于長期研究資金不足，數(shù)據(jù)稀缺，且醫(yī)療系統(tǒng)過于碎片化，難以給出明確的治療方案。因此，對于患者和他們的家庭來說，這樣的打擊是毀滅性的。
Fajgenbaum就曾是這些罕見病患者中的一員。
他在重癥監(jiān)護室里度過了六個月，三次與死亡擦肩而過。但他沒有被命運打倒，而是將這場原本屬于自己的求生之戰(zhàn)，轉化為拯救他人生命的長期使命。
Fajgenbaum在喬治城大學讀大四時，創(chuàng)立了一個以自己母親名字命名的組織。兩年前，他的母親因罹患腦癌不幸去世。
在母親臨終前，F(xiàn)ajgenbaum答應她要做兩件事：
一是創(chuàng)建一個為失去親人的大學生提供支持的組織；
二是將一生獻給為像母親這樣的病人尋找治療方案。
在喬治城大學讀書時，F(xiàn)ajgenbaum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：
人類有18,000種疾病，其中14,000種沒有任何獲批的療法。
在醫(yī)學院，關于某個疾病的問題通常會有一個“已知”答案，但事實上，絕大多數(shù)疾病都沒有FDA批準的藥物。
正是這種巨大的差距，導致Fajgenbaum在2010年忽然罹患卡斯特曼病時，陷入了“既害怕又心碎”的困境。
當時，他還是喬治城大學一名25歲的大三醫(yī)學生，同時擔任著校橄欖球隊的四分衛(wèi)。然而，突如其來的疾病讓他瞬間墜入了病危住院的深淵。
更糟糕的是，在這急劇變化的過程中，沒有任何可被醫(yī)療確診的依據(jù)。
這次沉重的打擊，徹底顛覆了Fajgenbaum對醫(yī)療的看法。他原以為每種病都會有答案，都會有針對性的藥物，只要去一流醫(yī)院就會有解決方案。然而，在他患病后，就連全球頂尖專家也束手無策。
當醫(yī)生告訴他，沒有更多在研藥物，也沒有希望的線索時，不甘放棄的Fajgenbaum突然想到：他剛剛使用了7種并非針對卡斯特曼病的化療藥，而它們曾短暫見效，那么會不會還有第8種“為其他病研發(fā)”的藥也能用于自己的治療呢？
于是，他決定將剩下的時間都投入到利用現(xiàn)有藥物尋找新的治療方案中。
他開始每隔幾周把自己的血樣存進實驗室的冷凍柜，通過對血樣數(shù)據(jù)的分析來尋找治療機會。
終于，在一次血樣分析中，他發(fā)現(xiàn)在自己的免疫系統(tǒng)里，有一條mTOR通路處于過度活躍狀態(tài)。而剛好有一種西羅莫司的藥物可以抑制這種過度活躍，于是他開始在自己身上試用。這種藥物幫助他將疾病緩解了十一年半。
2021年，F(xiàn)ajgenbaum在社交媒體上慶祝自己迎來治療7年的緩解期。
治療的成功，不僅讓他能夠堅持到自己的婚禮，還讓他有機會和妻子、女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Fajgenbaum稱正是橫向思維拯救了自己的生命。
“我沒有十億美元或十年時間從頭開發(fā)一種新藥。我的生存取決于一個關鍵策略：識別并重新利用為其他疾病制造的現(xiàn)有藥物來治療我自己的疾病?！?/p>
Every Cure的誕生
西羅莫司嘗試的成功，讓Fajgenbaum更加堅定了為其他罕見病患者尋找新藥物的決心。
他們先是幫助芝加哥一位叫Kaila的小女孩找到了另一種藥，治療效果非常顯著。
接著，他們又為一位名叫Michael的血管肉瘤患者（Angiosarcoma）找到了合適的藥物。
這些“跨疾病”的成功案例，進一步堅定了Fajgenbaum的想法。
2022年9月，他和摯友、AI工程師Grant Mitchell共同創(chuàng)辦了非營利組織Every Cure。他們希望將曾經(jīng)在賓大實驗室為將近十種不同疾病找到可用藥的經(jīng)驗，通過AI真正實現(xiàn)規(guī)?；?、自動化，并覆蓋所有藥物和疾病。
而實現(xiàn)這一目標的關鍵工具就是AI平臺——MATRIX。
該系統(tǒng)會為每一種FDA獲批藥物（大約4,000種）與每一種人類疾?。s18,000種）進行匹配。
如果把藥和病做成一個矩陣，就會有7500萬種可能（4000×18000）。Every Cure的目標是幫助人類在這7500萬種可能中“排出優(yōu)先級”。
MATRIX系統(tǒng)的底層基石是龐大的生物醫(yī)學知識圖譜。它利用“已知療法”來訓練算法，然后讓算法對“每個藥——每種病”的其他組合進行預測，并打出一個0到1的分數(shù)。
Every Cure會為“每個藥——每種病”生成分數(shù)，并展示給醫(yī)療團隊。
此外，還有一個“建議模式”（suggestions mode），專門提醒醫(yī)療團隊關注那些“不明顯但有意思”的組合。
比如，當算法給出的分數(shù)為0.99，但該藥物還不是該病的標準治療時，醫(yī)療團隊就會深入挖掘，通過生物醫(yī)學知識圖譜做進一步調(diào)查。
當然，要在7500萬種可能中做出選擇并非易事，所以Every Cure會優(yōu)先攻克“最糟糕的病”。
如何讓AI真正幫助醫(yī)學？
Every Cure以往的工作是全面篩查所有藥物和疾病，從7500萬種可能中尋找藥與病之間的匹配。
隨著AI技術的不斷進步，兩年半前MATRIX系統(tǒng)剛推出時，生成“7,500萬個分數(shù)”需要100天，而現(xiàn)在只需要17小時。
但Fajgenbaum并不滿足于此，他還設想結合整條就醫(yī)旅程，通過AI為病人匹配到“對的醫(yī)生、對的地點、對的藥、對的診斷”。
如果沿著這個方向發(fā)展，將會有無限的延展空間。
Fajgenbaum表示，“患者影響”是Every Cure評判一切工作的核心指標。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要以“什么方式最能幫助患者”為出發(fā)點。
基于這一思考，Every Cure計劃未來將所有預測結果（評分）公開，讓醫(yī)學領域的AI成為一種共享的公共資源，幫助全人類更快地找到治療之道。
當然，F(xiàn)ajgenbaum也強調(diào)，這些評分只是一種參考選項。對于不少疾病而言，確實可能不存在“可再利用的現(xiàn)有藥”，這時就必須考慮研發(fā)新藥。
在Every Cure的工作模式中，采用了“AI + 人類”的模式，許多環(huán)節(jié)都離不開人類的參與。
比如，他們建立了技術團隊進行預測，團隊中也有醫(yī)學專家。這些專家會從“醫(yī)生/研究者”的角度思考模型如何設計，才能找出“真正可能有效的治療”。
Every Cure還建立了醫(yī)療團隊，團隊中的臨床科學家和醫(yī)生會從“人的視角”去考慮是否需要進行臨床或者實驗研究。
Fajgenbaum所追求的AI并非要取代人類，而是要放大人類的同理心和智慧，增強彼此關懷與服務的能力。
與“救命、延壽”相比，F(xiàn)ajgenbaum坦言他更喜歡聆聽人們在經(jīng)過治療獲得的“加時賽（overtime）”中所做的事情。
比如，有的病人會利用這段“原以為沒有的時間”送孩子走上紅毯，這對于Fajgenbaum來說，正是他工作的意義所在。
參考資料：
https://www.linkedin.com/pulse/possible-dr-david-fajgenbaum-repurposing-drugs-save-his-reid-hoffman-vqf2c/%20
https://www.possible.fm/podcasts/fajgenbaum/
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“新智元”，作者：新智元，編輯：元宇，36氪經(jīng)授權發(fā)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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