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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的奶粉為何全球最貴?

2020-06-28

作者:姚書恒

來源:遠川研究所


1953年夏天,美國媒體搞出了個大新聞:5年前消失的物理學家瓊·辛頓(Joan Hinton),帶著絕密的核彈技術叛逃到了中國。


瓊·辛頓是個天才少女,23歲就被招攬進了曼哈頓計劃。但在1945年8月,瓊·辛頓看到原子彈吞噬億萬生命的巨大破壞力后,便拒絕繼續(xù)呆在軍隊,申請轉到了芝加哥大學,跟著諾貝爾獎得主費米讀博士,成了楊振寧的師姐,也是當年費米團隊里唯一的女生。


如果繼續(xù)深造,瓊·辛頓拿到諾獎也不無可能。但在1948年,她發(fā)現自己的獎學金和科研經費全都是軍方提供的,就主動選擇退學,然后拿著宋慶齡親手寫的邀請函遠渡重洋來到了延安。在這里,她跟早她一步來到延安的男友歐文·恩格斯特(Erwin Engst)會合。


歐文·恩格斯特也一個理想主義者。他曾就讀于康奈爾大學,在1946年讀了埃德加·斯諾的《紅星照耀中國》之后,就輾轉來到延安投入革命大潮。和瓊·辛頓在延安重逢后,兩人1949年在延安瓦窯堡的一個破舊窯洞里,伴著「團結就是力量」的奏樂舉辦了婚禮。


在之后的60年里,兩人把一生都獻給了中國。不過跟美國媒體的瞎說不同,他們在60年里只做了一件事情:養(yǎng)奶牛。


當時延安只有30多頭荷蘭荷斯坦優(yōu)質奶牛,曾修讀過農牧業(yè)專業(yè)的歐文·恩格斯特是為數不多會伺候奶牛的人。胡宗南進攻陜甘寧邊區(qū)時,曾有戰(zhàn)士在轉戰(zhàn)時想拋棄甚至殺掉這些奶牛,幸好歐文·恩格斯特及時沖出來阻止說:這些奶牛是新中國農業(yè)的希望。


瓊·辛頓來到延安后放棄了其他崗位,加入丈夫的事業(yè)。搞過原子彈的她養(yǎng)起牛來簡直就是掃地僧,當其他人還在用水桶挑水、鍘刀割草的時候,她造出了提水機、鍘草機、收割機。第一次五年計劃時,兩人發(fā)誓:讓貧奶的中國人都喝上新鮮牛奶、不壞一斤奶。


為此他們奮斗了五十年,輾轉陜西、內蒙、北京的牧場,給奶牛配種、給農場鋪設擠奶設備。當時中國的荷斯坦奶牛一般每年產奶三四千公斤,但他們的奶牛每年產量超過9000公斤,兩人還研發(fā)了中國第一套冷凍奶罐,大幅改善了鮮奶的運輸距離和保質時間。


Joan Hinton和Erwin Engst,2000年


可惜的是,花心思養(yǎng)牛的人太少,走捷徑發(fā)財的人太多。2000年前后,中國奶制品行業(yè)突飛猛進,奉行“先市場,再奶廠”的蒙牛,“奶牛下鄉(xiāng),牛奶進城”的三鹿,交替坐上頭把交椅。它們當時的快速擴張背后有一個共通點:自己不養(yǎng)牛,只從農戶手上收奶。


龐大的奶源需求,直接推動了鮮奶爭奪戰(zhàn)在各地一觸即發(fā),往牛奶里添加各種化學物質達到收奶標準、把耕牛刷成黑白當奶牛賣、買到奶牛后迅速加價轉手賣出等亂象也隨之層出不窮。放養(yǎng)奶牛的散戶,來者不拒的奶站,快速致富的渴望,很快就反噬了這個行業(yè)。


2003年,歐文·恩格斯特在北京去世,享年85歲。享受副部級待遇的他骨灰本來已經進了八寶山,但瓊·辛頓按照他的遺囑,“埋在牛場能看見牛的地方”,堅持把骨灰盒從八寶山中取了回來,把他安葬在了兩人工作了幾十年的北京昌平小王莊農場的一棵樹下。


兩人當年的誓言實現了嗎?在歐文·恩格斯特逝世的第二年,安徽阜陽爆發(fā)了“大頭娃娃”事件,數百位嬰兒因食用劣質奶粉造成營養(yǎng)不良,龍頭企業(yè)三鹿在黑名單上榜上有名。為此三鹿董事長田文華親自出馬成立危機公關小組,4天后三鹿便從黑名單上消失了。


在接下來的4年里,劣質奶粉繼續(xù)一包又一包地被送到中國孩子的嘴里,直到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爆發(fā)。


01

短缺之困


1960年6月,上海的福利院擠滿了被遺棄的嬰幼兒。


當時正值三年困難時期,大人自己都吃不飽,只能忍痛把孩子送去大城市的福利院。人們以為上海這種大城市會有飯吃,但他們并不知道,那時候中央已經連續(xù)發(fā)出北京、上海糧食供應告急的文件,北京的糧食只夠吃10天,而上海的存糧更是幾乎已經耗盡。


上海無法養(yǎng)活越來越多的孩子。緊急關頭,時任全國婦聯主任的康克清向周恩來求助,請求從內蒙調運奶粉。周恩來思慮再三,決定把營養(yǎng)不良的嬰幼兒直接送到內蒙,由牧民撫養(yǎng)。一直到1963年,內蒙古一共接收了約3000名來自上海及周邊地區(qū)的孤兒。


這段心酸往事,折射出了改革開放前的中國奶制品行業(yè)的困境。長期以來,中國是個農耕大國,耕牛多、肉牛少、奶牛更少。在三四十年代的延安,憑借從戰(zhàn)爭中繳獲以及國際友人贈送的幾十只奶牛所建起的牧場,每天生產出的鮮奶只夠傷員和部分嬰兒喝上兩口。


1949年建國后,5億中國人只有12萬頭奶牛,4家乳品廠。具有延安大生產經驗的開國將領、時任國家農墾部長的王震,為發(fā)展乳業(yè)到處奔走,幾乎碰到人就講:“要使人民健康,娃娃們長高一寸,只吃大米和苞谷是不行的,要多喝牛奶,要大力發(fā)展奶?!?。


但在中國,養(yǎng)奶牛有天然的困難。首當其沖的問題是:歷屆國產奶牛都不太行。


世界上產量最高的奶牛是荷斯坦奶牛,每年可以產奶10噸,但原產地不在中國。過去國內的牛奶基本來自黃牛、水牛,但平時是拿來種田的,每年產奶只有1-2噸。此外,由于吃的多是水稻、玉米秸稈,產的奶營養(yǎng)也不夠。要解決這個問題,只能靠引進種牛配種。


1999年4月,朱镕基前往美國進行WTO談判。回國時牽回了一頭名叫“龍”的荷斯坦公牛。這只公牛出身名門,其母親曾經蟬聯北美奶牛選美冠軍。來到中國后,這只牛不負厚望,不僅長期做好交配準備,還讓科學家克隆出了“大隆”和“二隆”,并肩改良中國奶牛。


另一個曾經長期困擾中國奶制品行業(yè)的問題,是“北奶”無法“南運”。國內大牧場在北方,而主要市場在沿海和南方,但在瓊·辛頓研發(fā)出冷凍奶罐前,沒有相應的冷藏和運輸技術。因此,對當時大多數的老百姓來說,牛奶是女明星拿來洗澡、老干部拿來補身體的。


為了避免運輸問題,上海、廣州等地曾經在郊區(qū)建起了牛棚和食品廠,生產鮮奶和奶粉。但受制于積弱的經濟,依然只能限量供應。


當時在上海益民食品廠當廠長的一位交大理工男,1950年就帶領食品廠先后生產出光明牌奶粉以及成本更低的代乳粉。但在20年后,當他從羅馬尼亞回國登門拜訪汪道涵時,帶的卻是羅馬尼亞的奶粉。因此,這位交大理工男可能是中國最早的奶粉海淘。


這種局面到了改革開放之后才開始緩解。1983年,聯合國、歐盟開始援助中國的奶制品產業(yè),時間長達20年。但方式既不是引進優(yōu)質奶牛,也不是引入生產和包裝技術,而是一個配方:用脫脂奶粉和無水黃油,配部分鮮奶,勾兌出高度近似鮮奶的“還原奶”。


當時不止內地的牛奶是勾兌出來的,接受援助的臺灣地區(qū)也一樣。作家龍應臺在2011年的香港大學醫(yī)學院畢業(yè)典禮做演講時,曾經講過自己青年時期的一段體驗:1975年到美國留學,第一件感覺訝異的事就是:怎么美國人喝的牛奶不是用奶粉泡出來的?


鮮奶不易儲藏和運輸,但加工成粉末狀態(tài)(俗稱“大包粉”)就可以方便地進口到中國,配合上奶粉勾兌技術,讓更多的人喝上了稀缺的牛奶。但副作用就是:勾兌奶粉在中國變得天經地義,甚至還培養(yǎng)出了一批“調奶專家”,可以把牛奶調得比鮮奶還好喝。


在那個時間點,誰也沒想到,最好的因,卻會結出最壞的果。


02

一地雞毛


1998年初夏,賣奶制品的北京三元,聯手給牛奶做包裝盒的瑞典利樂,一起贊助了200多個專家,在北京開了一個“中國牛奶科學論壇大會”,討論為什么日本人的平均身高能比上一代高10厘米。專家們討論了幾天,最終一致地認為:日本人長高,全靠喝牛奶。


會議結束后,就馬上舉賢不避親地發(fā)布了那句家喻戶曉的口號:一杯牛奶,強壯一個民族。


翌年,農業(yè)部、教育部一聲令下,轟轟烈烈的“學生奶”計劃拉開帷幕。各大城市的教育主管部門負責采購,讓學生每天都能喝上一杯奶。學校的需求,加上不想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家長們,催生了一個龐大市場,誰能最快地生產出最便宜的牛奶,誰就能成為贏家。


在學生奶市場從天而降的這一年,41歲的牛根生離開效力了15年的伊利,創(chuàng)立了蒙牛。當時他手上只有1000萬,卻決定花300萬賣廣告:先是拿下呼和浩特500多塊戶外廣告牌,刷上“內蒙古乳業(yè)第二品牌”;然后在央視上買下時段,喊出了“做中國最牛的乳品企業(yè)”。


那時候蒙牛其實還是個空殼,沒廠房、沒牧場,要從奶販子手上買鮮奶,交給代工廠加工,然后貼牌賣出去。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它在上了央視之后,就收獲了紛至沓來的訂單。牛根生“先做市場,再做工廠”的策略大獲成功,300萬廣告費換來了4000萬銷售額。


在為了搶速度而不養(yǎng)牛這方面,蒙牛是新兵,三鹿才是元老。


三鹿的一把手田文華,在三鹿還是“石家莊牛奶廠”的時候就在廠里做過獸醫(yī)、會計、辦公室主任、黨委書記。在1986年執(zhí)掌三鹿后,定下了“奶牛下鄉(xiāng),牛奶進城”的策略,去農村收奶、加工,然后在城市賣奶粉。從1993年到2007年,三鹿奶粉連續(xù)14年銷量位列全國第一。


但是支撐蒙牛、三鹿們一日千里的基礎,卻是孱弱的養(yǎng)殖業(yè)。當時國內的奶源絕大部分來自遍布各地的超過200萬個散戶,其中超過80%的人只有5頭以下的奶牛。散戶們在奶牛產奶后,通常會把奶賣給奶站,再由奶站運到奶制品企業(yè)。


突飛猛進的需求,爭搶奶源的奶廠,相對寬松的監(jiān)管,讓位于產業(yè)鏈上游的奶牛養(yǎng)殖戶、奶站和飽含時代特色的“調奶師”,很快進入了失序的狀態(tài)。


伊利、蒙牛、三鹿等廠家爭相搶奪農村奶源,讓奶牛成了會下金蛋的雞。當時大廠到了地方,動輒開出高出市場價20%的價格,去爭搶奶農原本被其他廠拒收的鮮奶。這也讓當時的內蒙牧民迎來了風口,1公斤牛奶可以賣到1.6~1.75元,秸稈、草等飼料隨處有,一只奶牛每年能賺四五千元,產下的牛犢,每只還能賣四五千元。


然而,這樣幾乎可以無本生利的生意,很快就被玩壞了。


2000年,后來成為著名“奶業(yè)打假人”的蔣衛(wèi)鎖,開始在家鄉(xiāng)陜西楊凌辦起了“托牛所”和奶站,打算集中養(yǎng)牛。當時建奶站不需要工商執(zhí)照,也不需要衛(wèi)生許可證,搭起棚子就能開業(yè)。但他買到的40頭奶牛卻都是由黃牛染色、豐乳、鑲牙裝扮而成的假奶牛。


當時奶牛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印鈔機,存欄數從2002年的652萬頭,激增到2007年的1220萬頭。但市面上到處都是被刷成黑白色的假牛,以及繁殖譜系混亂的傻牛。受損的也遠不止是個體戶,作為全國第一個國營機械化農場的黑龍江省趙光農場也中招了,引進了300頭奶牛,還沒到黑龍江就有62頭病了,隨后一年又有70頭病倒了,還有109頭不發(fā)情,幾乎全軍覆沒。


這些牛產的奶,質量可想而知。但活躍在田間地頭的“調奶師”,面對質量不達標的鮮奶卻自有妙計:脂肪低了,加脂肪粉;細菌超標了,加抗生素;濃度低了,加乳清粉;發(fā)酸了,加堿面中和;蛋白質低了,加三聚氰胺蒙混。添加這些東西后的牛奶,只能保質六七個小時。因此,在將牛奶送檢的車上還要備好雙氧水,在檢查前趕緊往里倒。


但是,用這樣的牛奶加工而成的奶粉,卻因為生產成本低、銷售利潤高,很受銷售商的歡迎。在當時的農貿市場和超市,賣出一袋正規(guī)的奶粉只賺一兩塊錢,而劣質奶粉雖然賣得便宜,但賣一袋卻可以賺四五塊錢。


從源頭到終端都敗壞的惡果,很快就落在孩子身上。2003年,鞍山寶潤乳業(yè)用來生產學生豆奶的豆粉出現質量問題,讓遼寧的2556名小學生在喝了“高乳營養(yǎng)學生豆奶”后集體食物中毒。2004年,安徽阜陽地區(qū)爆發(fā)“大頭娃娃”事件,數百位嬰幼兒在食用了脂肪、蛋白質等營養(yǎng)物質含量遠低于國家標準,且含有亞硝酸鹽等雜質的奶粉后,出現頭骨畸大。


在大頭娃娃事件曝光后,阜陽曾經就檢查結果發(fā)出了對33個品牌劣質奶粉的警示公告,三鹿奶粉位列其中。三鹿的反應很快,田文華親自帶隊做公關,連新華社的稿件都想撤下,最終成功讓三鹿從黑名單上消失。被蒙在鼓里的家長,又讓無辜的孩子吃了4年問題奶粉。


2008年,加入三聚氰胺混過蛋白質檢測的行業(yè)潛規(guī)則終于東窗事發(fā),22家奶制品公司、69批次奶粉被查出有三聚氰胺,造成至少6名嬰兒死亡,30萬兒童患上腎結石,民怨沸騰。


03

十年躍進


2015年1月,人民日報發(fā)表了一篇評論,叫做《趕快叫停“倒奶殺?!钡闹髁x之爭》。


驚動人民日報出面討論“姓資姓社”的事情,是2014年冬天以來,北京、河北、內蒙、青海、河南、廣東等地的奶農,紛紛把新鮮出產的牛奶倒掉。


“倒奶”一詞,曾經出現在幾代人的教科書里,說的是1929年美國大蕭條時期,奶農把牛奶倒入密西西比河,體現的是“資本主義制度不可克服的基本矛盾”,而現在竟然在中國出現了。每天低頭養(yǎng)牛的農戶不知道,為什么好好的牛奶,奶企卻不要了。


重大的公共事件,往往會推動行業(yè)的改革進程。在三聚氰胺事情后,屢見不鮮的奶粉質量問題,很快被追溯到奶牛和奶農的頭上:生產優(yōu)質奶源,不能靠小作坊,必須靠大牧場。


2008年10月,國務院動了改革的第一刀:奶站只能由奶制品公司、養(yǎng)殖場、地方合作社開辦。奶牛養(yǎng)殖再次進入合作社時代,奶農們需要把自家的奶牛送到在藥房、牛舍、奶廳都裝上了攝像頭的“托牛所”,交納托管費和飼料費,這種模式也因此被戲稱為“把牛當豬養(yǎng)”。


國務院吹響號角后,各部委迅速跟進。農業(yè)部、財政部提出“振興奶業(yè)苜蓿發(fā)展行動”,要求中國奶牛改吃苜蓿。苜蓿被稱為“牧草之王”,蛋白質含量高達22%,還能提高奶牛的產奶量,原本喂玉米的奶牛每年產奶5-7噸,喂苜蓿后可以產8-10噸。但國產苜蓿少,每年需要高價從美國進口上百萬噸。


從托牛所到牧草,散戶養(yǎng)牛的成本快速上升,大量養(yǎng)牛戶退出養(yǎng)殖,改行當起了奶站管理員。但監(jiān)管對行業(yè)的重塑還在繼續(xù)。發(fā)改委、農業(yè)部等13個部門又發(fā)布了《奶業(yè)整頓和振興規(guī)劃綱要》,補貼存欄容量300頭以上的牧場,目標是在2011年底之前,把100頭以上的奶牛養(yǎng)殖場比例提高到30%,奶企70%奶源要做到自給。


這引爆了轟轟烈烈的搶奶大戰(zhàn)。之前不養(yǎng)牛的蒙牛,現在由副董事長鄧九強轉戰(zhàn)現代牧業(yè)帶頭養(yǎng)牛,跟蒙?;ㄙM40億合建了14座容量萬頭以上的牧場;伊利投資14億建了7座牧場;三元收購三鹿的河北牧場。內蒙、新疆、東北、河北四大黃金奶源帶以及四川、河南等新興奶源帶在短短幾年內被迅速瓜分一空。


與此同時,規(guī)?;酿B(yǎng)殖場,需要承擔起包括三聚氰胺在內的64種指標的自檢、抽檢的花銷。2008年,中國奶企的檢測費用占總成本的5%,到了2012年,這一比例飛漲到12%。當時光明乳業(yè)的總裁郭本恒,曾經在乳制品工業(yè)協(xié)會的會議上說:半年就抽查2600多次,這么抽查會抽死人啊。


繁瑣的養(yǎng)殖、檢測程序,讓中國原奶成本高達3.7元/公斤,遠高于美國、新西蘭等地的1.5元/公斤左右。與此同時,從2013年開始,中國陸續(xù)與新西蘭、荷蘭、澳大利亞等國家簽訂奶制品關稅減免協(xié)定,由鮮奶噴粉制成的“大包粉”價格大幅下降,進口的到岸價格比國產奶粉的成本要低1萬元/噸。


巨大的價格差距,讓國內奶企開始大幅進口大包粉替代采購本土鮮奶。國產原奶的價格,從2013年的4.26元/公斤開始一路下滑,一蹶不振。勢單力薄的散戶只能無奈把賠本都賣不出的鮮奶倒掉,甚至把牛殺掉,永遠地退出養(yǎng)殖業(yè)。


大型牧場也逃不過被下游奶企使用進口大包粉壓價盤剝的命運。中國四大牧場,幾乎專供蒙牛的現代牧業(yè)在2016、2017年虧損17億;西部牧業(yè)在2015-2019年連續(xù)5年虧損;中鼎牧業(yè)退市;輝山乳業(yè)財務造假被揭穿,一天之內市值蒸發(fā)85%。


這一場全面提高乳品質量的供給側改革,最大受益者是下游的奶制品企業(yè)。


04

奶粉之王


2019年11月21日,國產奶粉企業(yè)中國飛鶴,在香港上市僅僅8天就被做空。


主導做空的是一家名為GMT Research的香港投資機構,曾經做空阿里、京東,還認為安踏該暴跌80%。這一次它把槍口瞄準了國產奶粉龍頭飛鶴,認為飛鶴在2016年到2018年之間收入翻倍、突破100億,高端產品的市占率高達25%,遠超雀巢、惠氏、美贊臣等外資品牌.


這家機構表示:飛鶴“好得不真實”。顯然,圖樣圖森破的香港機構不懂“食品安全事件最后會利好龍頭”的行業(yè)鐵律。


三聚氰胺危機后,中國家長們對國產奶粉的信任度跌入谷底,寧愿長途跋涉從國外搶購奶粉,也不愿意買國產品牌,甚至讓澳大利亞等地方不得不出臺奶粉限購政策。再加上海淘、網購的興起,高價進口奶粉不斷進入中國,逐漸把便宜的國產奶粉摁在地上摩擦。


2007年,外資品牌在中國奶粉市場占據40%的份額,隨后幾年,這個比例迅速提高到60%,在一線城市,外資品牌的份額甚至高達74%。但在中國,大眾消費品的主戰(zhàn)場從來就不在一線城市。新生人口多、生育率高的低線城市,才是奶粉市場的決勝關鍵。


本土品牌中的飛鶴、伊利們對此心知肚明。當惠氏、雅培們在一線城市呼風喚雨的時候,從行業(yè)整改風暴中生存下來的國產奶粉品牌,在廣袤的低線市場打響了一場逆襲之戰(zhàn)——1. 超高產品定價。奶粉是家長買、孩子吃,爸媽總是傾向于買好的給自己孩子。而在多次奶粉安全事故之后,在中國家長們的心里,便宜奶粉已經約等于假冒偽劣產品,甚至可以說患上了“便宜奶粉恐懼癥”。


意識到父母心理變化后,國產奶粉一舉告別了以往比拼低價的做法,爭相漲價,反而越賣越好。高端和超高端奶粉的市場份額,在2014年時只有22%,到2019年已經增長到43%,平均售價從336.3元/kg大幅提高到 438.2元/kg。


這直接讓賣奶粉的飛鶴、合生元毛利率接近70%,而賣液態(tài)奶為主的伊利、蒙牛毛利率則低于40%。


2. 占領母嬰渠道。奶粉是高度標準化的產品,看上去很適合電商銷售渠道。但事實上,60%的奶粉是在線下母嬰店賣出的,電商份額不足30%。


之所有會有這種怪異的線上線下比例,主要是因為信息不對稱。畢竟絕大多數父母不是營養(yǎng)學專家,面對琳瑯滿目的奶粉,聽銷售的講解和推薦,顯然比在網上看資料生動。此外,由于孩子長大就不吃奶粉了,奶粉的消費周期短,母嬰店必須不停辦活動拉攏新的父母。


因此,成千上萬的經銷商,和全年不休的親子活動,才是國產奶粉品牌的核心科技。


例如讓做空機構覺得“好得不真實”的飛鶴,就有一支由上萬名導購組成的地推鐵軍,駐扎在全國超過10萬個零售終端、母嬰店,要求經銷商舉辦活動的頻率不得低于兩天一場,而且每場活動的費用要拉動10倍的銷售額,如果連續(xù)兩次不達標,就要被撤換。


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下,飛鶴一年能辦超過50萬場活動,賣出上百億的奶粉也就不足為奇了。與此同時,占領遍布全國的母嬰店渠道的國產奶粉,市場份額也隨之回升,開始跟進口品牌分庭抗禮。


而經過在養(yǎng)殖、檢測、監(jiān)管上的十年躍進,國產奶粉早就告別了那個在農貿市場每袋賣幾塊錢的臟亂差時代。2019年,中國奶粉市場規(guī)模高達1755億,平均售價250元/900g,不僅遠超世界平均水平的150元/900g,還比美國、英國、新加坡、日本等發(fā)達國家都高一截。


換句話說,中國人現在差不多喝的是全世界最貴的奶粉,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。


在老齡化即將襲來的當下,每一個孩子都是未來中國最寶貴的財產。盡管經過長達十年的整頓和工業(yè)化生產的普及,如今正規(guī)的國產奶粉已經很少出現質量問題,但仍然會時不時地出現“蛋白固體飲料冒充奶粉”這類的公共事件,挑動家長和輿論的敏感神經。


保護孩子,讓父母不再提心吊膽,才是中國奶粉行業(yè)的正確出路。中國奶粉行業(yè)的自我救贖之路,恐怕還要走很長的時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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