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你行!你上!》:“老驥伏櫪”的精神之舞

時隔7年,姜文攜電影新作《你行!你上!》回歸大眾視野。影片于7月18日正式公映后,引發(fā)了廣泛且激烈的爭議。部分觀眾認為該片延續(xù)了姜文電影一貫的“癲狂與熱血”風格,而另一些觀眾則覺得這是他“江郎才盡”的失敗之作。
姜文在采訪中稱,《你行!你上!》是“鋼琴版《讓子彈飛》”,還表示片中鋼琴家郎朗和父親郎國任的追夢之旅,就如同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里的馬小軍與《讓子彈飛》中的張牧之組隊,“這兩人在一起,不知會干出何等瘋狂之事”。乍聽之下,影片故事主線的確是父子倆以琴為刃,一路披荊斬棘,最終實現音樂夢想。然而,姜文或許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一點,馬小軍只是一個平凡至極的孩子,其故事之所以動人,是因為勾起了眾多年輕人成長過程中的苦澀、陣痛與委屈。
但郎朗不同,他天賦超群,宛如一把無比鋒利的屠龍刀,稍加指引,便能所向披靡,將來者紛紛斬于馬下。這一點,姜文不可能不清楚。在影片中,雖有郎朗在父親逼迫下苦練鋼琴的情節(jié),但只要他一登臺,最終就是一句“爸爸,我贏了!”從這個角度看,用姜文飾演的郎國任來類比張牧之并不恰當。
不可否認,《你行!你上!》具有很強的觀賞性。尤其是影片那鮮亮到晃眼的畫面,在看多了如《惡意》《醬園弄·懸案》等陰冷色調的影片后,觀看《你行!你上!》就像一個在水下潛了許久的人突然浮出水面,抬頭便見天空烈日,令人炫目!這鮮艷奪目的色調,仿佛將人帶入一個夢幻之境。
不過,在好看之余,《你行!你上!》的主題卻較為模糊。片中郎朗雖在開頭有一場與父親在天臺的爭吵戲,但全片缺乏對他內心世界的細致刻畫,作為鋼琴演奏天才,他對音樂的獨特見解也未得到展現。唯一的提示是老師告訴他的:演奏前,把對所有暗戀對象的思念憋住,直到開始彈琴。郎朗在片中缺乏個體意識,一直被父親推著前進,郎國任成了絕對主角。郎國任在片中表現出兩個鮮明的性格特點:一是排除萬難讓兒子突破局限,早日揚名世界;二是要對兒子保持絕對掌控。但如果從“父子關系”角度深入探究本片,結果會令人失望。全片充斥著不顧一切的沖鋒與吶喊,有觀眾評價“太吵鬧”。姜文自己解讀,希望通過本片讓當下年輕人放下焦慮,勇敢迎接挑戰(zhàn),像郎朗父子一樣讓人生充滿無限可能。這種勵志精神固然沒錯,但當下的年輕人會相信這種吶喊式的口號嗎?
《你行!你上!》里的郎朗終究不是馬小軍,郎國任也不是張牧之。姜文只是借郎國任這個角色,再次回到了那個“陽光燦爛”的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那是他意氣風發(fā)、創(chuàng)作巔峰的時期?!赌阈?!你上!》更像是一場“老夫聊發(fā)少年狂”的精神狂歡,一次“廉頗未老”的自我證明,一場“夢回青春”的自我激勵,一回“少年心性”的盡情釋放。(王金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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