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人的屋檐,藏著生活的百態(tài)風(fēng)情
檐上有風(fēng)雨,檐下有煙火。屋檐,梁思成贊其是“建筑物之冠冕”。它立于天、地、人之間,是庇護,也是生活無聲的言說。一方屋檐,養(yǎng)育了極具個性的一方人,在這片磚瓦下,過著自有一方風(fēng)情的生活。你,在哪片屋檐下生活?

圖|物道 ?

圖|物道 ?

說到江南水鄉(xiāng),在那粉墻黛瓦的蘇式園林間,最靈動的莫過于飛檐翹角。江南的檐角,翹得張揚。雖最早借鑒了北方的屋檐,但江南人融入了自己的審美,賦予其更極致的曲線。那盡力伸向天空中的檐角,像展翅欲飛的鳥兒,仿佛要讓天地看看江南人的鐘靈毓秀。
屋檐張揚,人活得也恣意。譬如文學(xué)家汪曾祺,縱使生活不順,他筆下的文字也是多關(guān)生活風(fēng)雅,談戲曲腔調(diào),談高郵咸鴨蛋,談花鳥魚蟲,唯有如此快意生活的人,才能寫出那句:“生活,是很好玩的?!?/p>
江南屋檐的檐角尤為精致,圖案多為蔥蘢花草,極具詩情畫意。大概只有這樣的屋檐下,才能滋養(yǎng)得出無關(guān)俗事,只關(guān)風(fēng)雅的心境。就像千年前戴叔倫那般,暮春時節(jié),燕子未歸,有些傷春,便將自己的片刻小情緒投入蒙蒙煙雨中,嘆上一句:“燕子不歸春事晚,一汀煙雨杏花寒?!边@便是精致脫俗的屋檐下養(yǎng)出的江南人,會慢煮生活,更懂得詩意人生!


比起江南,中原的屋檐就接地氣多了,屋脊平直端方,莊重質(zhì)樸,透著“不偏不倚”的中正感。正如這片屋檐下的中原人,既不過于張揚,也不過于沉悶,分寸之間自有天地。
中原的建筑大多以灰黑色為主色調(diào),卻會在檐口處使用明亮絢麗的彩色,檐角處常有龍鳳呈祥、瑞云繚繞的圖樣,這是他們向天地傳達著對紅火日子的向往。
這份對生活的熱情,在煙火日常中沸騰。早市滾沸的湯鍋里飄出胡椒與羊肉的濃香,鐵勺碰撞的叮當(dāng)聲中,夾雜著嘮家常的鄉(xiāng)音。最簡單的面粉在中原人的手中也能翻出花來,金黃的油條、香酥的餡餅、滑嫩的面湯、噴香的饅頭……一股濃濃的煙火氣,真是熱鬧極了。
春日檐下賞洛陽牡丹,夏日茶館中品茶笑談,秋日聽廊下說書人繪聲開講,冬日掃去檐下厚雪,過個喜慶年,中原人熱烈的生活就是在這般質(zhì)樸大方的檐角下徐徐展開的。


在干旱少雨的西北,屋檐大多短小,黃土、麥草、粗石,便是構(gòu)筑這方天地的全部。與中原或江南的雕花脊獸不同,西北屋檐常用素磚壓頂或用麥草泥抹平收邊。有些屋檐甚至沒有用于裝飾的吻獸,一切都以實用為先。
屋檐雖小,卻能抵御自然的風(fēng)沙;生活雖苦,卻被踏實能干、堅韌不拔的西北人創(chuàng)造出了一番新天地。路遙筆下的《平凡的世界》中的孫少安就是如此。家中貧困,少年輟學(xué)的他以超出年齡的成熟與擔(dān)當(dāng),撐起了家,弟妹因此能夠繼續(xù)讀書。中年開辦磚廠,因師傅技術(shù)欠佳燒壞磚窯,血本無歸。但他并未放棄,而是再度振作,虛心學(xué)習(xí)燒磚技術(shù),最終成功開辦了磚廠,還為家鄉(xiāng)蓋了一所學(xué)校。
西北屋檐的生機,在秋日最熾烈。屋檐之上的平頂成了最熱鬧的地方,糧堆隨著木锨旋轉(zhuǎn),被攤成薄薄一層,整片屋頂滿是金黃燦爛的谷子,連帶著樸素的屋檐都煥發(fā)出最動人的光彩。這便是西北人短檐下的日子,樸實平凡,卻有滋有味。

圖|圖蟲創(chuàng)意 ?

“無鑊耳,不嶺南?!睅X南屋檐最醒目的地方,便是那形狀酷似官帽模樣的山墻——鑊耳,不僅能用來防風(fēng)防火,更是寄托著望子登科、光耀門楣的期許。
這樣富有涵義的屋檐下,便養(yǎng)出了積極進取的嶺南人。數(shù)百年前,他們就憑借著骨子里“敢為天下先”的闖勁出海遠行,經(jīng)商南洋,書寫了無數(shù)傳奇。
嶺南墻頭的彩繪絢麗多樣,花鳥蟲魚、人物故事、風(fēng)俗畫卷躍然“墻”上,比起江南有過之而無不及,暗沉的灰墻也因此變得蓬勃起來,叫人目不暇接。
正是這一片斑斕,賦予了嶺南人一份難得可貴的心境——“做人呢,最緊要的就是開心”。騎樓廊下,無論生活多繁忙,嶺南人都留存著一份愉悅自我的情致,杯盞間茶香裊裊,三五老友談天說地,慢生活的一天便從熱氣騰騰的點心蒸籠中開始了。這份通透心境,讓嶺南人既能在商海中乘風(fēng)破浪,也能在尋常日子里嘗出甜味,無論順境逆境,他們始終都能笑對生活。


不同于其他地方,東北民居的屋檐毫無裝飾可言。屋脊坡度十分陡峭,好似飛鳥展翅,檐口伸出墻外半米有余,遠望像一頂寬邊帽——這是為了讓積雪能夠順著斜坡“唰唰”滑下。
生活在這片屋檐下的,是同樣坦蕩敞亮的東北人。呼蘭河畔的才女蕭紅,就是如此。在那個新舊思想碰撞的年代,她不愿被封建家庭所束縛,毅然逃離家鄉(xiāng),一路輾轉(zhuǎn)多地,只為追尋自由與理想。
她的文字從不迂回,亦沒有復(fù)雜的修辭。寫火燒云,是“一會兒紅堂堂的,一會兒金洞洞的,一會兒半紫半黃,一會兒半灰半百合色”;寫院子里的黃瓜,是“黃瓜愿意開一個謊花,就開一個謊花,愿意結(jié)一個黃瓜,就結(jié)一個黃瓜”。直來直去,就如同東北的屋檐一般,雖沒有精美的裝飾,卻滿是最原始的生命力。
開春的屋檐最有趣味,檐下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溜子,頑童們好奇地將其折斷把玩,屋內(nèi)一家人圍坐閑聊,不時傳來陣陣豪爽笑聲。率真的東北人過著最為簡單愜意的生活,大抵從他們簡約的屋檐便可見一斑吧?

檐上有四季風(fēng)雨,檐下有百味煙火,一方屋檐,便是這一方人在生活中所展現(xiàn)的心性。城市之中,屋檐大多雷同,若是遇到極具地域特色的屋檐,不妨駐足片刻,細細品味其中奧妙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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